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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京潭柘寺与戒台寺 京西古道上的信仰停靠站

[原标题]古道上的信仰停靠站

香道路边的商贩(图片来源:新京报 摄影:李飞)

北大庙遗迹。(图片来源:新京报 摄影:李飞)

位于栗元庄的谭鑫培墓地曾是戒台寺的茶棚(图片来源:新京报 摄影:李飞)

潭柘寺山门前最后一段古香道(图片来源:新京报 摄影:李飞)

潭柘寺与戒台寺的进香活动,虽然内容不比民俗花会那样丰富多彩,但也各具特色,吸引着各地僧侣、香客纷纷前往。潭柘寺每年举办的“浴佛法会”、“莲池大会”、“龙华圣会”的法会,以及“观佛蛇”民俗,戒台寺每年四月的“耍戒坛秋坡”,六月的“晾经圣会”,七月的“地藏法会”等活动,成为吸引众多游僧、香客纷至沓来的重要原因。交通的不便,又促使了奉福寺、西峰寺等下院与茶棚的设立,它们同样是古香道上不容忽视的元素。

“下院”释义:分院、茶棚、火葬场

“下院”指的是大寺院的下属庙宇,在北京约有数十个。作为寺庙的下院,在功能上也有差异,并不只是人们常说的落脚和住宿的场所。寺庙下院的功能一般来说有以下几种:寺庙的分院———比如潭柘寺在栗元庄的下院奉福寺,下院里设有佛殿,人们既可以把其作为进香途中的礼佛之地,也可以直接作为进香的目的地。在奉福寺祭拜,在人们心里同样能达到在潭柘寺拜谒的效果;香客临时落脚、歇息的地方——因为进香路途遥远,下院往往能充当喝茶解困,或者接待住宿的作用。比如现在的西峰山庄,最早是西峰寺的茶棚子(也可以说是其下院),能供香客歇息,后来才变为载滢的祭院;还有较特殊的功能——比如西峰寺作为戒台寺的下院,早期还曾有过“火葬场”的功能,戒台寺僧人圆寂后,尸体在此火化处理。当然,各个下院的功能往往不是单一的,经常是几种功能的结合。

络绎不绝的香客,给生活在潭柘寺、戒台寺周边的人们带来了商机——931路公交车还未在潭柘寺站停稳,早有六七个怀抱香物的小商贩围上去,向下车的人们兜售。除了卖香,还有不少卖柴鸡蛋、桃木剑等土特产与纪念品的商贩。附近平原村的路边上,农家院比比皆是。与潭柘寺相比,戒台寺周边的香客生意冷清了些,但门口也不乏卖香人的身影。

潭柘寺:一座寺庙引领古道多条

潭柘寺山门外的一段古香道至今保存完好。这段曾被无数香客的脚步磨得光亮的石板路,在传达潭柘寺历史悠久的作用上,并不比路旁写有“先有潭柘寺,后有北京城”的宣传牌逊色。

京西古道研究专家齐鸿浩说,潭柘寺因为地处深山,交通不便,在历史上曾形成了多条古香道,从不同的方向通往潭柘寺。这些古道有的由皇室或官家出资修建,有的则由与潭柘寺结有善缘的民间香会集资修筑,另外还有当地的商号与老百姓共同修筑的。

这些古香道经过了历代不断的整修,使用了几百年乃至上千年,为潭柘寺的对外交往和善男信女进香礼佛发挥着重要作用。上至天子,下至普通百姓,在所作的诸多诗篇中,都曾写到过古香道及沿途风景。

南辛房、平原村:“怀璧其罪”的弘恩寺

交通的漫长和不便也促成了下院和茶棚的设立,为香客途中的落脚歇息提供方便。在南辛房村就有潭柘寺的茶棚。据村里老人艾如学回忆,当时茶棚就设在村南口,一溜五六间房子。“专门接待官员或者有地位的人,坐轿子来的最多。”

为潭柘寺打杂役和经营菜园的人形成的平原村,即使在农忙时节遇到抬轿的差使,也要二话不说地前往。但轿夫抬轿却不是在南辛房的茶棚就近,而要一直到栗元庄,甚至到丰台、卢沟桥等地去,路程远时能达到三四十里。

茶棚房子后来被拆除,门前几棵老槐树至今犹存。村里老人艾长利说,前往潭柘寺的香道,经过南辛房的茶棚歇息之后,先到村西的弘恩寺上香。“弘恩寺的历史可能比潭柘寺还要早,再加上这里进香有抢潭柘寺风头的嫌疑,香道后来就改到了村东头。”

弘恩寺中遗存下来的两棵古柏很有历史沧桑感,现在是院落中南辛房小学和潭柘寺中学的分水岭。艾长利说,因为潭柘寺没有比其粗的柏树且与山门处在一条中轴线上,过去潭柘寺僧人想买下来,但弘恩寺僧人坚决不同意,“交易搁浅了,大概也是香道改路的原因之一。”

栗元庄:潭柘寺下院与戒台寺茶棚

潭柘寺的下院则设在栗元庄,被人称为“栗元庄庙”的奉福寺正是下院所在。奉福寺虽然早已被毁,但村里的老人回忆起来异常激动。让刘启老人难以忘记的是,奉福寺门口围墙上“皇图巩固,帝道遐长”几个大字。进到院里,正中是供着如来、菩萨、四大天王的三层大殿,西边油房、粉房、碾房齐备,东边则是伙房、花房,还有一个大场院。

占地80亩的奉福寺,从现在的石龙工业区一直延伸到栗元庄小学一带。当年既是香客们进香拜佛和歇息的地方,又为潭柘寺提供米、面、油、酱、菜等物资保障,还是它的鲜花培育基地。

位于栗元庄的谭鑫培墓地原也是戒台寺的茶棚地。谭鑫培经常给戒台寺捐款,并且在光绪23年受了居士戒,与戒台住持结下不解之缘。后来寺里就将12亩茶棚地赠给他作陵园。现在墓地只剩两庙多,昔日墓地中的许多老树,也相应地变成当地民居院落的装饰。

戒台寺:另一支京西旺盛香火

位于北京西郊马鞍山上的戒台寺,素有“天下第一坛”之称,自辽代建立戒坛以后,一直受到历代朝廷的重视,很多代住持都是由皇帝亲自选派,不少名僧还被委以各种官职,有多位皇帝都到此进香礼佛,特别是自明代以后,戒台寺开坛受戒必须要有皇帝的“敕谕”,将戒台寺直接置于朝廷的控制之下。

明代可谓戒台寺历史的辉煌时期。每年的四月初八是“佛诞日”,戒台寺开庙半个月,举行盛大的“沐太子像”的浴佛大会,僧侣人众纷纷赶往戒台寺,马鞍山沿古香道两侧搭起芦棚,做生意的、进香的人们摩肩擦踵,热闹非凡。从而形成了当时北京市民的一种风俗,称为“耍戒坛秋坡”。

清代是戒台寺历史上又一重要时期。清世祖顺治皇帝、清高宗乾隆皇帝曾多次来到这座千年古刹,进香礼佛,游玩留住。

石佛村西峰寺:戒台寺下院成王爷家庙

石佛村老人董勤小时候印象最深的,就是由奶奶领着去逛一年一度的戒坛庙会。届时寺里的一些屋舍就腾出来接待有身份的僧侣和香客,不少于两千多的泥胎佛像就被请到院子里,场面异为壮观。

令他难以忘记的还有吃舍粥环节。戒台寺与潭柘寺一样都有直径约4米、深近两米的大锅,一锅粥可供几百人食用。“不仅可以在寺里吃饱喝足,回家时还可以拿一些回去。”寺里舍粥的另一好处是吃不出沙子,因为锅底都有一个凹陷的“容沙器”,熬粥的过程中沙子会自动沉入凹底。

西峰寺则是戒台寺的下院。为唐、辽、金、元时期戒台寺僧人的茶毗之所。元末因战火严重毁坏后,明正统年间集资重修后,佛殿、塔院、钟鼓楼一应俱全,并新修了茶棚院,作为前往戒台寺香客的中途休息之所。当时由明英宗赐了“西峰禅寺”的寺额。

后来经过两次重修,清光绪年间,恭亲王奕在戒台寺避祸养病时,将西峰寺选为自己的墓地。后来恭亲王又被慈禧重新启用并在昌平的麻峪赐了墓地,西峰寺后来成为了其次子载滢的墓地。并把茶棚改为享殿,用于祭奠,当地人称为六王爷家庙。现在载滢的墓虽已被盗,地宫犹存。

民间传说:僧与道上演“风云争霸”

关于西峰寺、白云观和窝风桥,民间流传着这样一种说法。最早位于复兴门外的白云观不叫现在的名儿,而叫“白云寺”。寺里和尚有一天到王爷家去做客,那天正好也去了一个道士。王爷夫人前来给客人斟酒,能看得出她怀孕了。和尚猜夫人怀的是小子,道士坚持说是丫头,两人便打赌。如果和尚输了,就把白云寺送给道士;如果道士输了,就给寺里捐建庙的钱。结果,王爷家的小孩出生时的确是个丫头,这样和尚输了,只得把白云寺送给道士,从此便改名“白云观”了。和尚无奈,只得在白云观西边又建了一寺,取名西峰寺。

道士一听事情不妙——人家这“西风”要吹自己的“罐”呢,“白云”也会被这“西风”吹跑,于是另想对策。后来有人给他出了个法子,在西峰寺与白云观之间再修一桥,就叫“窝风桥”。这样,当“西风”吹过来时就被窝在这里了。

戒台别院:戒台寺也有“驻京办”

戒台寺除了西峰寺这个下院,还有第二个下院——承恩寺。在明代,英宗皇帝经常请知幻大师去宫内讲经,为了召对方便,黔宁昭靖王将自己在宣武门的府邸改建为佛寺,以供知幻大师休憩之用,皇帝赐名为“承恩寺”。这是继马鞍山下李家峪的西峰寺之后,属于戒台寺的第二座下院,同时也是戒台寺的“驻京办事处”,是戒台寺对外联络的窗口。

民国十年,京西大旱,粮食欠收,戒台寺住持达文和尚一方面为了赈济灾民,另一方面为了戒台寺的发展,而整修了通往戒台寺的两条道路,一条是从大灰厂经石佛村到戒台寺的南道,一条是从苛罗坨经秋坡村到罗喉岭的北道。达文和尚广招附近灾民,以工代赈,用粮食抵工钱,帮助灾民度过了灾荒。附近十几个村子的灾民对达文和尚的善举感恩戴德,共同镌刻了一块石碑,记述此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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